爆米花香年來到
到了臘月,小區(qū)門口的空地上又和去年一樣,熱鬧起來。做爆米花的攤位前,每天都有人一圈圈地圍著。
“砰!”一聲脆響,乳白色的霧氣便在人群間歡騰起來,隨風那么一蕩,一縷縷香甜的味道四處散開,連路過的人都不由得放慢了腳步。
“香哩!”有人感嘆。
炒爆米花的是一對衣著樸素的中年夫婦。男的瘦高個頭,身板挺得直溜,蓬亂的頭發(fā)上,像是故意作為點綴似的,落著一顆潔白的爆米花,不論他低頭還是彎腰,那顆爆米花如同粘身的孩子般,不愿意掉下來。
“噓——噓——”
開鍋前,他總要吹響脖子下掛著的哨子。哨子聲音雖然清脆悅耳,但因為被嘈雜的聲音吞沒,并不能起到提醒作用?伤琅f會在開鍋時吹哨子,仿佛這是一種儀式。
膽小的立馬捂著耳朵,膽大的則坦然自若,聲響過后,大家紛紛撿拾起飛散的爆米花,塞在嘴里“咔嚓咔嚓”地嚼起來。
“甜絲絲的!”“香噴噴的!”“酥脆脆的!”你一言我一語,紛紛獻上贊美語言。
“這一鍋爆米花,喜歡吧!”男的一邊扯著高腔和圍觀的人們打趣,一邊手里照舊忙碌著。他用木棍“咚咚咚”地捅幾下爆米花機那滾圓的肚子,待里面的爆米花騰干凈后,又起身裝下一鍋的玉米。他只需瞟一眼,就可以判斷出玉米的多少、成色好壞,做出的爆米花口感和味道。裝米,蓋蓋子,擰蓋子……不到一分鐘,新一鍋就又開始炒制了。
忙完這一切,男的就可以站在旁邊,整理他的爆米花攤位上的成品爆米花和米糕。還時不時拿起一個筐子,讓路人品嘗,說:“來嘗嘗,嘗嘗咱做得好不好!”
他臉上帶著的笑,讓人覺得暖暖的。
而在另一旁,如果有人做米糕了,忙碌的就是他的媳婦了。
她身材微胖,圓圓的臉,五官端正,隨和又樸實。她負責熬糖稀、拌米花、壓米糕。有時候,她會喊男的來幫忙:“掌柜的,快點來……”
“笨,就這都弄不了,還能弄點啥!”
男人調(diào)侃著,拿著鏟子幫忙攪拌,然后一端鍋,“啪”的一聲,滿滿的一鍋米花扣在磨具上,四只手相互配合,鋪平按實,三五分鐘后,米糕就做成了。
他們二人的忙碌,在我看來,仿佛就是舞臺上的表演,看似雜亂無章,其實是有條不紊,按部就班,配合得十分默契。
就這樣,一鍋接著一鍋做,爆米花攤位從來沒有冷清、寂寞的時候。大家在攤位前說著笑著,小孩們在人群中鉆來鉆去,嘴饞的會時不時從人家的攤位上,捏起一顆來品嘗,做爆米花的人看到了,并不呵斥制止……這樣的畫面,再配上火爐里的火焰,讓人恍惚又回到了小時候的歲月。
“小時候,炒爆米花時,就是要過年了……”
小時候,我們期待過年,寒冬臘月里,有爆米花相伴,日子顯得簡單又充實。村子里來了炒爆米花的,全村人都會擁擠過來。炒爆米花的人,夜以繼日忙得像個陀螺,臉上竟沒有疲憊之感。我們作為孩童,最喜歡在開鍋蹦出爆米花的時候,爭搶著坐在竹籠上,幫忙壓住,以免強大的氣流把籠子沖飛。在香甜的霧氣罩著我們時,我們嘻嘻哈哈地揮舞著手臂,別提多興奮……這也是童年最為美好的臘月回憶。
“初一炒,初二咬,初三初四吃得飽——”“初七初八歇一歇,小年大年就來到!”
只要有人扯開了話題,說起童謠,總有人趁機給予迎合。在忽高忽低的聊天聲音里,“噓——噓——”“砰——”又一鍋就做好了!
又是一團白色的霧,把人們虛掩起來,仿佛是一個香甜的夢,述說著越來越濃的年味。
作者:李易農(nón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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