孽 緣
■謝雄鷹著
第三章意外災(zāi)難(三)
盛情之下,我們的“陳軟綿”同志鼓起了勇氣,增強了信心,最終到了學(xué)校,準(zhǔn)備為全校師生上課?墒,說歸說,真正到了學(xué)校,真正站上講臺,“陳軟綿”同志卻慌了陣腳。他心發(fā)慌,腳發(fā)抖,走上講臺,老半天不知說些什么是好。后來,校長看他實在不行,便走上前去,湊著他的耳朵,小聲說了幾句安慰、激勵的話,“陳軟綿”同志才稍微安定了些。他抬起頭,掃視了一下禮堂,雖然眼睛不敢正視老師和同學(xué)們的面,但畢竟有了鎮(zhèn)定的意念。于是,他清了清嗓子,咳了一聲之后,就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開始講了起來。他說:
“同學(xué)們、老師們……舊社會,我受大地主的壓迫剝削……沒有吃,沒有穿……我舊社會娶不到老婆……新社會娶到了老婆……新社會有飯吃……我翻身不忘共產(chǎn)黨……幸福不忘毛主席……同學(xué)們要聽毛主席的話……我沒書讀,沒文化,不會講話……不能當(dāng)老師,講的話不好聽……我就講這些……啊,我就講這些……”
講到這里,“軟綿”同志流了一身的汗,衣服濕透得好像被水泡浸過似的,臉脹得像塊紅紙。看到“軟綿”同志這種窘迫樣子,大家雖然覺得有點跟著口吃般難受,但始終還是抱著理解的心態(tài)看待“軟綿”同志。因為“軟綿”同志從來沒有上臺作過報告,沒有在公開場合、尤其在大眾場合說話的機會,如果不是這次偶然的機會,他壓根兒不知道上臺講話是怎樣的一回事。因此,當(dāng)他走上講臺還沒有開始講話時,他就亂了方寸,腦海里一片空白,不知該說些什么,也不知該從哪里說起,主持人催了他幾次,他才想起上臺前校長跟他說的話。于是,說不了幾句,他就結(jié)結(jié)巴巴、語無倫次地說了上面那些不著邊際的話。后來著實說不下去了,他就想起了平時開大會時高呼口號的情景,他就受到了啟發(fā),也情不自禁地舉起手,高呼起口號來?谔柭曧憦亓苏麄會堂。老師和同學(xué)們面面相覷,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,也跟著高呼起口號來。
如果僅僅是高呼幾句口號也不打緊,問題是“軟綿”同志高呼了十余句還沒有打住的跡象,這就不能不讓我們的主持人焦急起來。
眼看我們的“軟綿”同志講話不行,高呼口號卻來了勁,主持人不得不采取緊急措施,走過去拉了他一把,然后在他的耳朵旁小聲地說了一些什么,“軟綿”同志才停下口號,向老師和同學(xué)們鞠了一個躬,說:
“我沒有東西說了,我講完了……”
爾后,“軟綿”同志走下了講臺……
接著,私下里社會上便有了一些傳言,說“軟綿”同志“講話很好笑”!
但是,說歸說,笑歸笑,畢竟“軟綿”同志是老貧農(nóng),本質(zhì)上是好人,只是緣于沒有文化,講不好話,應(yīng)屬正,F(xiàn)象。但如果大家一味地只顧笑,就不嚴肅了,態(tài)度就不端正了,就有嘲笑貧下中農(nóng)的嫌疑了。因此,盡管笑的成分很濃厚,但笑過之后,誰也不敢再加張狂地笑,這事關(guān)到政治態(tài)度和政治立場問題,是萬萬不可馬虎的,也是馬虎不得的!
可是,謝明德和謝嘉生卻有點不識好歹。他們自恃平常學(xué)習(xí)好,成績一直超在別人前頭,所以就少了些顧忌,平常說話依然固我,想說就說,想笑就笑,完全沒有理會什么環(huán)境,什么氣候,在一些公開的場合,他們依舊認為“軟綿”同志的講話很好笑,并且,他們還寫了兩首打油詩。其中謝明德的打油詩是這樣寫的:
學(xué)堂本是讀書場,
如今書場不文章。
勉叔無識半個字,
走上講臺眼光光。
講了半日無章法,
換來口號漫天響。
早知上課這般妙,
不如阿弟也嘗嘗。
謝明德的打油詩出來后,謝嘉生也不甘示弱,緊接著寫了一首:
女在左來子在右,
女左子右好閑悠。
雙竹頭下否夭女?
阿嬌怡情熠眼眸。
女來子往幾回合,
女趨子逐繞山兜。
雙竹頭下夭女逗,
阿嬌贏前爾輸后。
這兩首詩,從視覺上來考慮,應(yīng)該說謝明德的比較明白,好讀、好理解,一看就能明白個中的意義,文句也有味道,讀過的人都說有意思。而讀過謝嘉生的詩后,許多人不敢發(fā)言,沒有言語。沒有言語,不是不會講話,而是講不出詩中講的是什么話,也就是說不知詩中講的是什么意思,表達的是什么意義。于是人們便不好說,不敢說,生怕講錯了,講得牛頭不對馬嘴了,會被人笑話。
(未完待續(xù)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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