征 婚
踏進報業(yè)大廈26 層的電梯,葉秋鳴輕輕地吁了口氣。電梯玻璃上映出的女人,兩頰透出紅暈,雙目熠熠發(fā)光。她不自覺地摸摸臉頰,滾燙滾燙的。
剛才,葉秋鳴和廣告部的那個女人談登載征婚的啟事,旁邊的那個男人一直在悄悄地打量著她,雖然葉秋鳴已經(jīng)刻意把聲音壓到最低了,他肯定還是聽到了。不過,這是個白凈的男人,氣質(zhì)儒雅,是她喜歡的類型。他肯定比她還小。只是,他不知會怎么想?為何這樣的女人也離婚?她在心里默誦著自己的征婚啟事:“客家女,35 歲,身高159cm,大學(xué)。離異有一子,經(jīng)濟獨立?释麛y子之手,與子偕老,覓條件相當(dāng)?shù)哪愎捕扔嗌?rdquo;她從包包里拿出手機,這是她特意為征婚新買的。她害怕熟人從征婚啟事上看到她的手機號碼。她把手機開了機,想了一想,又關(guān)了,廣告要一周后才登呢。
電梯停在了負(fù)一樓,葉秋鳴往自己的車走去。上了車,扣上安全帶,她啟動了車,音樂隨之響了起來。她沒有馬上走,靜靜地聆聽著《阿育王》,那嗚咽的簫聲充斥著整個駕駛室,一下子把她帶入一種憂傷的氛圍。每次聽著這簫聲,總讓她想起李白的《憶秦娥》:“簫聲咽,秦娥夢斷秦樓月……”離婚時,兒子判給了她。離婚半年后,父母從老家來到她身邊,過起了一家四口的溫馨生活。眨眼間,四年過去了,她還是一個人。她不是沒想過再婚,只是心里有些迷茫。似乎沒有人關(guān)心她的再婚問題,包括她的父母。前夫也一直沒找,期待著她能回心轉(zhuǎn)意,家里人包括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勸她復(fù)婚。其實,她也考慮過復(fù)婚,特別是在她碰到困難、心理脆弱的時候,也曾想過。可是,好不容易掙脫出來,她不能再回到那種讓她窒息的狀態(tài)。前夫沒什么文化,下了班唯一的
興趣就是打麻將。他的運氣不錯,高中學(xué)歷的他,卻成了公務(wù)員,而她只是在企業(yè)里當(dāng)個財務(wù)主管。只是,和他一起進機關(guān)的同學(xué)和老鄉(xiāng),都有了一官半職了,而他沒下崗就算不錯了。她倒不是嫌他沒前途,他們最大的問題是沒法溝通,兩個文化差異那么大,志趣又不同的人,如何溝通呢?
過完春節(jié),想想自己都35 歲了,葉秋鳴心里有些著急。她開始關(guān)注報紙上的征婚啟事,試著按征婚者的要求,寄出了一封帶照片的應(yīng)征信。幾天后,那個人打通了她的手機,約她見面,地點定在荔枝公園。說實話,她心里有點不舒服,約在公園,表示他連請她喝杯咖啡的意思都沒有,但想想她又理解了。見面感覺不好,可以馬上走人,用不著在咖啡館里坐著難堪。果然,第一眼,彼此都沒有明顯的好感。他說的第一句話是: “和照片不像。”她寄給他的相片是幾年前拍的,那時她比現(xiàn)在瘦一點,一襲裙裝,表情憂郁,楚楚動人。而今天她穿了一套職業(yè)褲裝。中間她接了一個電話,是公司打來的,她安排工作的潑辣與干練令他不舒服。他告訴她,他前妻也是個女強人,他們很快就分別了。
此后,葉秋鳴又見了兩個人。一個是東北人,他說和她同年,可一見面,她猜他起碼大她10 歲。他對她很滿意,眼里迸發(fā)出熱情的光彩,馬上從提包里掏出來一疊畢業(yè)證,學(xué)位證,資格證。她不動聲色地翻了翻。她就是這樣,從來不當(dāng)面給人難堪。他問要不要復(fù)印一份給她,她說:“不用了。”另一個是客家人,在鎮(zhèn)醫(yī)院工作。他約她在大劇院旁的晶都酒店吃中餐,那餐飯吃得她倒盡胃口,他說他除了工資外,還有別的收入,接著就津津樂道地描述給人治各種性病的趣事。她感覺他很臟。剛才他還握了她的手,她趕緊去了趟衛(wèi)生間,把手洗了又洗。
音樂不知什么時候停了。她讓車慢慢滑動起來,出了報業(yè)大廈,往天虹商場駛?cè)ァKミx套漂亮的衣服。
作者:徐小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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